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塑料婚姻（完结）

“贺天？”，莫关山确实没想到会在店门口遇到贺天。下意识把手里的许愿瓶捏得更紧了一些。

瓶子很小，莫关山手上的动作也很轻。

但贺天还是注意到了。

“莫关山，跟我去个地方吧。”，贺天去拉莫关山的手。

“我还有事。”，莫关山看着贺天。

“很快的，就耽误你一会儿，好不好？”，贺天拉着人要往前走，却被莫关山甩开了。

“贺天，希望你能清楚认识我们之间的关系。”，莫关山往自己的车边走。

“我认识得不够清楚吗？我喜欢你。你真的看不来吗？”，贺天说话的声音也引来了小巷里为数不多的行人的注意。

莫关山的脚步顿了一下。转身，“上车。”

贺天以为莫关山同意了，高兴地去帮莫关山开副驾驶的门。

“我们谈谈。”，莫关山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，突然冷不丁地开口。

“好。”，巷口太小，车开不进去。贺天给莫关山开了车门，“边走边谈吧。”

“嗯。”，莫关山从车上下来，“城西小巷？”

“嗯。我外婆家住在这里，我也来住过一阵子。”，贺天和莫关山并肩往前走。

“这里很安静吧，感觉空气都变好了。”，贺天回头对着莫关山笑了笑。

莫关山看着他，很久，才微微弯了弯嘴角，“嗯。”

不知走了多久，贺天已经领先了莫关山一些。

“莫关山。”，贺天突然开口，“这里以前有一棵很大的老槐树，还有一张长椅。”

莫关山猛然抬头，看向贺天。

但贺天背对着他，他们都看不到彼此脸上的表情。

“有一个小孩，他喜欢坐在这里看星星。白天黑夜，他都在。他说会等我回来，但是我找不到他了。”，贺天的声音很平静，“我答应了他陪他一起看星星，但是我找不到他了。是我没有按时回来。我明明说会陪他一起等的，但是我把他弄丢了。”

莫关山低着头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“莫关山，你不是问我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？”

听到贺天叫自己的名字，莫关山才抬起了头。

“莫关山，我还可以陪他一起看星星吗？”，贺天转头看着他，希望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他就是当年的小男孩的证据。但是莫关山的眼里什么都没有。

“故事很好。”，莫关山从贺天身侧往前走，“但都是过去式了。”

“那我们呢？”，贺天一把抓住了莫关山的手臂。

“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。”，莫关山打掉他的手。

“莫关山，城西巷口人，父母双亡，于1997年被莫家收养。”，贺天开口。

莫关山终于停下了脚步，“是。”

“你难道，就没有一点点，喜欢我吗？”，贺天继续追问。

“没有。”，莫关山深吸了一口气，“五岁的小孩子能懂什么。”

说完也不再去理会贺天，径直离开。

当年贺天离开之后，莫关山依然每天都会坐在长椅上。

他从前等星星，等变成星星离开了的爸爸妈妈回来看自己。

但那之后，他等的又多了一样。等那个叫贺天的男孩子。

等那个会蹲下给自己系鞋带的男孩子。

等那个会拉着自己的手从巷头跑到巷尾的男孩子。

但整整一年，莫关山都没能再等到那个愿意陪自己看星星的人。

他失信了。

六岁那年，他也要离开这里了。

他改了名字，一个漂亮阿姨说要带他走。

他出国了。

漂亮阿姨叫莫兰心，对他很好，成为了他的妈妈。

再后来他更大了一些。

他每年都让妈妈带他回国，偷偷一个人去城西小巷，坐在长椅上。

但他始终没有再见到那个人。

“山山。”

说话声将莫关山的思绪拉了回来。

“妈妈。”，莫关山看着站在旁边的女人。

“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？”，莫兰心拍了拍莫关山的肩膀。

“没什么。”，莫关山摇了摇头。

莫兰心又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，他只有在有心事的时候才会叫她“妈妈”而不是“妈咪”。

“都不愿意跟妈妈说说吗？”，莫兰心的语气很温柔。

莫关山久久不开口，莫兰心也不着急。只是静静地站在边上。

“妈妈，人都会变吧。”，莫关山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。

“嗯，当然。”，莫兰心看了看莫关山，“都会不一样。”

“是选择吗？”，莫关山继续开口，“是选择吧。”

“不要把选择当成遗憾。选择没有对错。”莫兰心温柔地笑着，“跟着自己的心走。”

“跟着，我的心吗？”，莫关山转头看着莫兰心。

“嗯。无论你如何选择，妈妈都支持你。”，莫兰心也学着莫关山的样子把手搭在阳台上，侧头看他，余光瞥到了站在小区门口的贺天。

她早就知道，自己的儿子和贺家小子之间有些什么事情。但她不会多问。

凌晨一点，贺天收到了一条短信。

是莫关山发来的。

“允许你再陪我看一次星星。”

贺天盯着手机屏幕愣了几秒，启动车子直奔城西巷口。

这次，他不会再迟到了。